出去。

    小巧的手机砸在地板上，发出了清脆的闷响。

    然后，手机的屏幕肉眼可见的破碎了。

    碎成了蛛网的手机屏幕上光线抖了抖，却没有熄灭，反而开始播放儿歌。

    “黑黑的天空低垂，亮亮的繁星相随。”

    “虫儿飞，虫儿飞，你在思念谁……”

    那歌声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，最后已经不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了，而是从阳台外面发出来的。

    顾月娥脸色惊恐的看向了阳台外面，只见黑暗中，一个小小的脑袋正趴在阳台上看着她。

    那腐烂的小脑袋上，干涸的人皮似乎随时都会脱落。

    唯一的一只眼珠，已经因脱水而萎缩成诡异的模样。

    对方就那样趴在阳台上，诡异的盯着她。

    那已经没有皮肉、只剩下骨头和牙齿的嘴巴开合着，歌声渐渐的显得刺耳渗人。

    “……虫儿飞，花儿睡。一双又一对才美。”

    “不怕天黑，只怕心碎，不管累不累，也不管东南西北……”

    黑暗的公寓楼中，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
    然后，一切都安静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夜晚的冷风，吹动着杨旭明的头发。

    他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，听着远处公寓楼里传来的尖叫声，很平静的翻开了手中的《生死录》。

    那刺耳的尖叫声传到这里时，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了。

    但是杨旭明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声音主人的绝望惊恐。

    只可惜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杨旭明，对此毫无怜悯。

    昏暗的路灯下，他低头翻阅着书页上的血红色文字。

    【血债血偿！你已成功超度红房子的怨魂】

    【生也无常，死也无常】

    【你获得了红色绣花鞋的使用权】

    【从现在起，你是绣花鞋的唯一主人】

    【请珍惜这宝贵的礼物，在她们离去后，这是她们留给你的珍贵心意】

    看着《生死录》上的血色文字，杨旭明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他的怀中，静静的躺着两只红色的绣花鞋。

    阴冷的寒风，在人行道上吹过。

    杨旭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抬起了头。

    前方，远处，昏暗的人行道上，静静的站在三道人影。

    表情呆滞的母亲一左一右的牵着自己的女儿，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她们看着杨旭明。

    杨旭明也看着她们。

    然后，姐姐弯下了腰，很认真的鞠躬。

    黑暗中，这一幕看得并不真切。

    杨旭明怔了怔，想要仔细再看时，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、看不到任何人影。

    只是夜风拂过时，杨旭明恍惚间听到了女孩们轻柔的歌声。

    那温柔的合唱，清脆而悦耳，渐渐的远去了。

    “天上的星星流泪，地上的玫瑰枯萎。”

    “冷风吹”

    “冷风吹”

    “只要有你陪……”

    夜风，轻轻的呼啸着。

    静静的坐在长椅上，看着空空如也的街道，杨旭明的嘴角，勾起一丝微笑。

    他合上了手中的书，缓缓的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离开了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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